于吉见明珠不肯做自己的徒弟,便不再理他。明珠苦苦哀求到深夜,于吉双目垂帘,竟已睡去。明珠怒道:“臭道士,看来你也没有把握胜过汪地虎,所以你才不肯传我武学,对不对?”

于吉一听瞪大了眼睛,道:“小子,你别激我,贫道说过不肯教你,就不会教你,除非你答应贫道的条件。”明珠道:“道长,于姑娘不是你的孙女吗?她的坟墓被歹人掘了你知不知道?”

于吉道:“掘就掘了,反正里面没有人。”明珠怒道:“你这叫什么话?于姑娘虽然屈死,她的尸体却也不应受到惊动,好,既然你不肯管,曹某便去找汪地虎拼命。”说罢,明珠转身欲去。于吉一见忙跳到门口,伸手拦住,笑嘻嘻地道:“小子,你真想学是不是?”明珠道:“废话,曹某若不想学武,才不会来找你呢。”于吉叹道:“小子,非是贫道不肯教你,实则……”

“实则什么,你还想搬出拜师的条件?”

“算了算了,就看你小子的造化了,你跟我来。”

明珠随于吉来到禅房外。

寺外,夜色正浓。闷热的空气中夹杂着阵阵不知疲倦的蝉鸣声。明珠道:“道长,你让曹某来,不会是欣赏夜景吧?”于吉呵呵一笑,道:“小子,白马寺的夜色很好啊,难道你不喜欢?”

“道长,曹某心急如焚,哪里有这等心情啊。”明珠知道自己原本的修为或灵或不灵,不如现学,才属于曹公子的。

“好吧,小子,你告诉贫道汪地虎的招式。”

明珠拿起一把笤帚,演练了一下。于吉道:“这一招封住了你身前三处大穴,如果出刀再快些,凭你的功夫,根本就无法躲避。”明珠道:“是啊,曹某也觉得避无可避。”于吉捋着胡子,仰望空中,良久,他嘻嘻一笑,道:“贫道就交你一招闭门推月,好名字,有诗意,有意境,小子,你看好。”说着,于吉接过明珠手中笤帚,双手持了,左手一摆,右手一挥,道:“小子,看明白了吗?”明珠道:“请道长再演示一遍。”于吉接连演示了三遍,明珠点点头,道:“看明白了。”于吉将笤帚递给明珠,明珠依样舞弄了一下,道:“道长,这招闭门推月好使吗?”

“小子,你不要怀疑自己,一个习武者,要对自己有信心,信心在,威力生。”

明珠闻言又舞弄了几下,于吉摇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小子,你看仔细了。”

于吉接过笤帚,又舞弄了两遍。明珠越看越迷糊了,他觉得于吉每演示一遍便与先前有所不同。

“道长,你前后所出的招式似乎不同。”

“不,是一样的。”

“可是,曹某怎么觉得你的出手方位不一样呢?”

“小子,敌人是活的,每一招攻势都可能不同,你的死招怎么能对付活敌人呢?因此,你要记的是这一招的精义,而非套路,懂了吗?”

“有点懂了,不过,还是不太明白。”

“闭门推月的道理就在闭和推字,只有闭得住,才能推得出,这好比禅房的门户,门户越严,月光越无法进入,但是,月光是可以无孔不入的,随着它的方位变动,也需要你及时调整封闭的角度,这就是贫道每次出手不同的道理。”

“多谢道长,曹某明白了。”

“好,好,那你练吧,贫道休息了。”

于吉回了禅房,明珠一个人在院子里练着。他一遍遍地舞弄着笤帚,越练越觉得这一招闭门推月威力无穷。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亮了。明珠还在练着。猛地,一片白光迎面而来,明珠下意识地舞动笤帚,施出了闭门推月这一招。白光大部分反溅而出,有几点落在明珠身上。明珠低头一看,居然是水珠。他抬头看去,只见于吉端着木盆眯着眼站在禅房门口。

“你为什么用水泼曹某?”明珠有些生气。

“小子,贫道是想试试你这招闭门推月练得怎么样了,不错不错,虽然仍有几滴水透过了你的门户,不过,才练了一夜,总算不错了。”

明珠这才知道,于吉是在试探她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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