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想了想,道:“皮子,走,你去找两件工具,咱们出城看看。”

皮子找了两把铁锹,随明珠来到城外废墟旁。

此时,夜色已黑,废墟中伸手不见五指。明珠从怀里掏出一块夜明珠,放在碑石上,然后指着于燕等人的坟墓道:“皮子,挖开它。”皮子吓了一跳,道:“曹公子,这……这不太好吧。”明珠道:“有什么不好的,挖。”说着,明珠抓过一张铁锹,率先挖起来。

很快,坟墓挖开了,里面果然是空的。明珠骂道:“好个张然,这种掘人坟墓的缺德事你也做得出。”皮子心道:明明是你在挖人家的坟墓,怎么怪起张公公来。明珠瞥了他一眼,道:“皮子,曹某怀疑骞烁的车上拉的就是这坟中人的尸体。”

“什么?车上那几个女子都是死人?”

“是啊,难道你没有嗅到尸臭味?”

“没有啊,皮子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是了,想是骞烁担心马车在街上行驶时会引起路人的注意,因此做了除臭的手段,皮子,咱们回去吧。”

回到京城,明珠连夜进宫,去找张然。张然乃十常侍之首,除了曹戒和王弗,他几乎成了宦官总管,一般人见他,最少要过三关,过了宫门,未必能过了侍中庐,过了侍中庐,未必能过了骞烁这一关。即使过了骞烁这一关,张然肯不肯接见还说不定。不过,明珠是曹戒的曾孙,身份与一般人自不相同。第一关,没人敢拦。明珠一说要找张然,皇宫卫士便闪与一旁。第二关,仍然没人敢拦。明珠直接进了侍中庐。侍中刘玉当值,忙抱手道:“曹公子怎么深夜进宫来了?莫非是皇上召见?”

明珠摇摇头,道:“曹某已是无官之人,皇上深夜怎么会召见?曹某是来找张公公的。”

刘玉道:“奴才也说不清,曹公子不如去问问骞公公,他一向清楚张公公行踪。”明珠便问:“骞公公何在?”刘玉道:“骞公公日间出去,到现在也未看到人影。”

明珠心中一动,道:“骞公公可是奉了张公公之命,有什么要事去办?刘公公可知他去了哪里?”

“骞公公的确是张公公派出去的,但是他去了哪里,奴才也说不清。”

明珠心道:看来,骞烁并没有将马车赶进宫来,也许他将于姑娘等人的尸体拉到别处去了。“刘公公,你可知道骞烁在宫外还有什么住处没有?”

“奴才说不上,曹公子不妨去问张公公。”

明珠心道:骞烁是张然的人,他怎么肯告诉自己实话。骞烁没有回来,会去了哪里呢?明珠找不到骞烁,也就无法找到张然,他只好闷头出宫。街道上一片冷清,路边的店铺都已打了烊,远处,传来锣鼓声,已是夜半三更了。明珠不忍这时候去打搅店铺掌柜们,只好回了曹府。

第二天一早,明珠便出了曹府,沿着街道,挨个询问昨天马车经过的情况,但是,他一连问了十几家店铺,掌柜的都是没看到。

明珠觉得奇怪,难道是皮子看花了眼?不会的,皮子昨天没有喝酒,他怎么会看花眼呢,而且,他也不会欺骗自己。皮子这个人,明珠还是非常信任的,虽然他有时油腔滑调的,不过,决不会欺骗顾客。何况,这把剑的确是于姑娘的,而且,废墟中的坟墓已经被挖了,里面的尸体不翼而飞。看来,是这些店铺掌柜的说谎。

明珠左右看了看,朝路旁一个布摊走去。布摊的掌柜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小眼睛,身材不高,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精神劲。掌柜的一见来了顾客,马上迎出。

“哎呀,看这位公子衣着鲜亮,一定是位贵人,您请进,小摊的布匹都是热卖的款式,不论颜色还是质地,老少适宜,男女喜欢。”明珠顺便翻了一匹,道:“掌柜的,昨天你出摊了吗?”

“当然出摊了,小摊生意兴隆,即使老朽想不做生意,顾客们也不同意啊,小摊不但出了,而且直到掌灯时分才收的。”

“那好,本公子有一事要问,昨晚戌时左右,街道上是否过去一辆马车?”

“马车?公子爷,京城街道何等繁华,哪天不过十几辆马车啊。”

“那好,本公子再问你,你可曾注意到一辆有宫中内侍驾驶的马车?”

“这……恕老朽眼拙,没看到……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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