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视他的眼角,思索一下开口:“元元,钱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哥,必须得先解决钱的问题再说以后。”李新元咬着嘴皮,满目认真的低喃:“只是我有一个请求,如果我能够把钱还上,希望哥您既往不咎,不要再去追问到底是谁拿的钱,好吗?”

看着这个连自己温饱问题都没解决明白的混小子,我突然想起了我爸,我记得我爸年轻时候也这样,家里穷的炒鸡蛋都吃不起了,我爸能为了招待朋友把唯一的母鸡给宰了。

这样的人,对于朋友和兄弟来说是福星,可对于家里人和亲戚来说绝对就是灾难。

我抬手在他后脑勺上轻拍一下笑骂:“往后打光棍吧,省的再祸害别家姑娘。”

“哥,我真是这么想的,往后肯定不带结婚的。”李新元重重点头。

说话的功夫,我兜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是钱龙的号码,我马上接了起来:“喂?”

钱龙低声道:“刚刚打听到郑清树在ktv有个陪唱的姘头,消息是内个什么叶致远给的,他告诉我,目前天娱集团的人都还不知道这事儿,让咱先下手为强。”

“成,位置为我,过去跟你们碰头。”我吸了口凉气道。

几分钟后,我和李新元驱车离开,我原打算把他先送回酒店,这小子死活要给我开车,还说我身上有伤,老动弹着容易崩开伤口。

坐在车里,我一边扒拉手机跟叶致远聊天,一边问他:“话说你干这么些年小鸭鸭,手头上就没攒着点钱?”

他边开车边回答:“之前攒过不少,后来孩子姥姥生病,一下子全砸出去了。”

“嗯,等咱们稳下来,我帮你找点来钱的活干着。”盯着他的侧脸,我突兀想起来杨晨,老早以前杨晨何尝不是跟他一样,玩了命的赚钱养家,玩了命的豁出去自己。

“唉..”我叹口气,使劲摇了摇脑袋,在李新元的身上,我不知道为啥看到了很多人,看到了很多几乎被生活重担压弯腰杆,但却在苦苦支撑的蝼蚁。

钱龙告诉我的地址在荔湾区一条叫金花街的地方。

说老实话,冒冒失失跑到荔湾区,我真有点哆嗦,如果说天娱集团可以在羊城只手遮天的话,那荔湾区绝对就是人家的老巢,天娱的总部楼盖在这里,郭家三兄弟的私人别墅也在这里,甚至他们很多实体生意也都在这里。

一间名为“乐乐堂”的小ktv门口,我见到了钱龙、王鑫龙、张超和叶致远。

我开玩笑的打趣叶致远:“挺有道的啊远仔,天娱集团都不知道事情,你竟然能打听出来。”

“其实都一样,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可能郭海门清。”叶致远意有所指的微笑:“等你段位足够,你就会明白,你根本没时间挨个了解你底下的人,但你的敌人一定比你清楚。”

“这话没毛病,我大哥经常说最了解你自己的还得是敌人。”钱龙一把勾住叶致远的脖颈贱笑:“远仔,晚上我还有我继续给你安排不?”

“免了吧,晚上我自己解决就ok。”叶致远立马拨浪鼓似的摇头,然后怯生生的扒拉开钱龙挂在他脖颈上的手臂,朝着我道:“朗哥,你这兄弟是从食人部落留学回来的吧?人家都说我们羊城人无所不吃,这家伙竟然研究怎么吃我们羊城人。”

钱龙一脸无所谓的吧唧嘴:“至于嘛,不就是中午请你吃了顿烤羊眼和红烧胎盘嘛。”

他这话刚说完,杵在旁边的王鑫龙和张超动作统一的“哇”一下蹲在地上呕吐起来。

王鑫龙脸色泛白的臭骂:“皇上哥,你要不**告诉我,中午吃那玩意儿是胎盘,我到现在都没反应,你说你多损,吃饱喝足给我们揭谜底。”

钱龙变戏法似的摸出来一根牙签,昂着脑袋剔牙:“大弟儿啊,你不号称活耗子都能吞下去嘛。”

“能一样嘛,耗子再恶心起码是动物。”王鑫龙摆摆手打断:“哥,我服了,咱们赶紧换下一话题吧。”

叶致远往后挪动两步,跟钱龙保持两米之内的安全距离,压低声音道:“朗哥,你们直接上ktv吧,我找人帮你们安排好房间了,郑清树的那个姘头叫张玉,目前为止郑清树还没跟他联系过,不过我感觉郑清树最有可能联系的就是她。”

“啥意思啊?你不进去啊?”钱龙棱着眼珠子问。

叶致远表情肃然的回答:“我不进去了,家规所限,叶家家规第一条,就是不许我们直系子弟寻花问柳。”

钱龙抻手想拽叶致远:“别装了昂,我可知道你们叶家搁京城就开了好几家超大规模的夜场。”

叶致远马上触电一般迅速往旁边倒退,连连摆手道:“那是生意和这种情况不同,况且负责打理生意的也不是直系子弟,你们别为难我了。”

“算了,让远仔搁楼底下看车吧。”我朝着钱龙使了个眼色。

之前陆国康没进去前跟我聊过这些事儿,他说越是那种古老长存的大家族,内部规则就越细致,诸如叶美丽那种异类并不多,大部分直系子弟还是特别有信仰的,奉若家规如圣旨。

几分钟后,我们一行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包房。

服务员很客气鞠躬问道:“几位贵宾,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钱龙抓了一把裤裆,粗鄙的吆喝:“来特么ktv不是为了找妹妹,还有意义吗?喊几个漂亮点的过来,对啦,我听说咱家有个叫张玉的台柱子不错是吧?把她也喊过来。”

听着丫业务娴熟的小套词,我心说这货在科威特绝对没少进了荤场子。

“好嘞,几位稍等!”服务员笑盈盈的朝门外退去。

我寻思人多,待会问什么也不方便,忙不迭冲着服务员出声:“哥们,不用喊其他人,就把张玉叫过来就可以。”

服务员微微一愣:“啊?你们这么多人就叫一个啊?”

“咋地,不允许呗?”钱龙粗声粗气的摆手:“喊你的就行了,钱不会差事儿。”

说着话,钱龙直接从旁边的手包里掏出一沓钞票拍在茶几上,朝服务员努努嘴:“自己拿几张当小费,会来点事儿哈,今晚上我们包夜,别让张玉再接乱七八糟的台。”

一见到票子,服务员的眼珠子立马泛起亮光,笑盈盈的抽了两张,随即点头哈腰的比划ok的手势:“放心吧老板们,肯定安排到位。”

几分钟后,一个身材妖娆,穿件黑色超短裙,留着大波浪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刚一进屋,马上声音甜腻出声:“不知道是哪位哥哥召唤小妹儿..”

说着话,张玉扫视我们一眼,目光在我脸上定格几秒钟后,摇晃着小蛮腰直接坐到了我身边。

我舔了舔嘴皮,竭力扮演好一个“消费者”的形象,抬起胳膊直接揽住她的纤纤细腰打趣:“老妹儿会看相啊,瞅一眼就知道这屋里谁是大哥,哈哈。”

张玉抓起一瓶洋酒,替我倒上半杯,娇声娇气的说:“那肯定啦,干我们这一行的,察言观色是基本,不是老板是想喝酒呢,还是想看妹妹舞一段?”

“不急,今晚上的酒水提成肯定都是你的。”我一把按住她的手背,眨巴眼皮浅笑:“我跟你打听个人,你要是能帮我找到他,我一次性给你拿两年的酒水提成,如何?”

听到我的话,张玉微微一愣,随即从我怀里挣脱出来,掩嘴媚笑道:“那我就提前谢过老板啦,老板稍微等我一下哈,我手机落包里了,马上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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