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丘呼啸而来,待他冲上土原,众人终于发现,他扛的竟是一块奇大无比的大石头。

陈玄丘目前为人所知的有两项专长,一个是**强大,一个是速度飞快,如今都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

那块大石头上,缠着韧性极大的几根藤条,陈玄丘到了山顶,就把那大石头往王庆当头一抛,一把揪住缠绕在一起的几根藤条。

王庆纵身一闪,大石头铿然一声砸在地上。

陈玄丘用力一扯,抡起那块石头,又向王庆当头砸去,口中大喝道:“看我以力破法!”

古往今来,人们常津津乐道于以少胜多,孰不知在历史长河中,百分之九十九的胜战,都是因为力量更强。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方法与技巧都不值一提。

当然,陈玄丘远没有达到可以无视一切、以力破法的地步。而且王庆以道术发起攻击,只是驱力方式不同,它同样属于一种力。

两相比较,王庆所掌握的力,要比陈玄丘的力强大的多。

可问题是,王庆所掌握的力量,需要时间来酝酿发出,而陈玄丘所掌握的力量,更简单、更直接、更粗暴。

“轰隆~~”

陈玄丘的攻击触发了一处埋伏,一座白骨的牢笼从地下扶摇升起,骨刺的利箭向圈起的白骨牢笼内激射不已。

但它中间,不是陈玄丘,只有一块半人多高的大石头。

陈玄丘抓着藤条,用力左右一甩,那块大石头就摆荡起来,将一座白骨牢笼喀喇喇地砸开来。

王庆双手虚空一抓,两只巨大的鬼爪从虚空中探出,带着强劲的绞合力道,抓向陈玄丘。

陈玄丘纵身后退,那块巨石被王庆虚空凝结的巨掌一把抓住。

陈玄丘用力一扯,藤条绷得笔直,竟然拉不动那石头。

陈玄丘再次奋力一扯,“绷”地一声,藤条断了。

王庆狞笑一声,陈玄丘已然不退反进,一脚踹在那大石头上,大石头在地上砸滚着撞向王庆,一路触发了许多机关,骨矛攒刺、矛牢圈禁、阴风阵阵、尸毒飘散……

王庆双手一合,望空一举,那空中合拢起来的一对巨掌,登时化作一口巨大的长刀。

“开!”

王庆合并的双掌一劈,空中那刀也随之斩落,一道墨一般的刀芒掠过,把那块巨石一刀切成两半。

王庆狞笑一声,右手一拳击出。

空中那口刀立即刺向陈玄丘,半空中化作了一只巨大的铁拳,无形的劲气连空气都扭曲了。

陈玄丘一剑点去,铮地一声,剑尖触及那道术所化的巨拳,有若被实质的巨拳击中一般,剑身深深一弯,复又弹直,陈玄丘已被撞得倒飞出去。

王庆一张口,九点如墨的黑光顿时从口中遁出,望风化作九只骷髅头,尖啸着扑向陈玄丘。

只是稍稍给了王庆一个攻击的机会,他的打击便接踵而来,快得如箭矢纷飞,根本不给陈玄丘喘息的机会。

陈玄丘的符箓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没机会发出,否则不等他把咒语念完,打击就已临体。

他的龟壳倒是可以一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陈玄丘却迟迟没有使用这连天雷也能抵挡的护身甲胄。

陈玄丘大喝一声,剑换左手,右手一指点出。

“真武惊神指。”

一根手指点出,迎面扑来的一颗吱吱怪叫的骷髅头登时粉碎,陈玄丘又是一指,点向第二颗骷髅头。

王庆眼见骷髅鬼头被他所破,根本不为所动,立即发动了埋伏在陈玄丘左近的一道埋伏。

“轰”地一声,一道雷电光柱从地上升起,在空中扭曲如蛇,泛着紫红色的光,缠绕向陈玄丘的身体。

世间有阳雷阴雷,自然也有阳电阴电,鬼修之人虽然最怕阳电阳雷,但是却能驾驭阴雷阴电。

那道阴电猛然蛇一般缠住了陈玄丘的身体,陈玄丘一声痛楚的大吼,全身骨骼顿时霹呖啪啦一通响。

陈玄丘身子一僵,就要击毁第五个骷髅头的手指也僵硬地停在空中。

王庆精神大振,猛地蹲身,双手往地上一抓,各自握住一团泥土,霍然往上一提。

陈玄丘左右地面上,立时轰隆隆地升起两根泥土的巨柱。

那泥土的巨柱在空中一阵扭曲,化为两尊身高三丈,肌肉虬结的鬼夜叉,手提钢叉,栩栩如生。

鬼夜叉刚一成形,下身仍是泥柱,还未化作双腿,王庆就迫不及待地驱使那鬼夜叉奋力一叉扎向陈玄丘。

陈玄丘奋力一扭身子,那一叉刺空,扎在了陈玄丘身旁的地面上。那里正好是一块岩石,陈玄丘战斗中尽量选择了这种地形,因为这种地方对方不宜设置埋伏。

这时那鬼叉一叉子下去,坚比钢铁的石头,竟然一叉插碎。

另一只鬼夜叉离得较近,使叉刺来不方便,猛然就是一掌拍来。

陈玄丘刚被电得浑身麻痹,哪里来得及闪避,被鬼夜叉一掌拍在后背上,整个身子“咔”地都向前一折,也不知是不是脊柱拍断了,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便软绵绵地寂然不动了。

那鬼夜叉一把攫住陈玄丘,把他高高举了起来。

陈玄丘仍旧软绵绵地耷拉在巨掌中,手中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陈玄丘抽搐了一下,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鬼夜叉攫着陈玄丘,把他慢慢举向王庆身边。

王庆感应到陈玄丘气息已绝,不禁咬牙切齿地诅咒道:“陈玄丘啊陈玄丘,老夫法宝尽出,使尽了解数,就不信治不住你。

你放心,纵然你已经死了,老夫也会善加利用你的。我会剥了你的皮,做一套褥子!我会抽出你的骨头,制成法器!

我会重新炼制白骨阴阳椅,把你的天灵盖镶在椅面上,天天坐在老夫的屁股底下。你的灵魂,老夫也会抽出来,绞进白骨灯蕊,用尸火日日炙烤……”

四下里观战的不乏一些听到讯息赶来的江湖门派高手,可这些人中约有四分之一是来自进贤院的人,都是进贤院的武选贤,他们都曾目睹过陈玄丘的谷园之战。

所以,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们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王庆还在咬牙切齿地诅咒着,已经像被抽去了骨头似的,软软地耷位鬼夜叉手中的陈玄丘,在接近陈玄丘的刹那,突然腰杆儿一挺,跟一条泥鳅似的从那鬼夜叉手中蹦了出来。

“噗噗噗噗……”

陈玄丘轮起一对铁拳,先是两记铁拳击打在王庆的耳轮后边,便是有一身横练功夫的人,只怕也捱不了陈玄丘这样两记重拳,更何况是不修肉身的王庆?

王庆登时天昏地暗,神智迷乱了。

紧跟着,陈玄丘就把王庆当成了一个人肉沙包,拳、掌、腿、脚齐发,疯狂的打击如同连珠炮一般,拳掌着肉噗噗作响。

王庆的身子站立着,不管他要倒向哪个方向,陈玄丘都会或拳或脚往那边打一记,让他始终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

“老……老天爷……”

李青蝠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当他看到陈玄丘在一息之间,一连打出九记重拳,九拳全都打在王庆的面门上,王庆的鼻子已经被打平,完全看不见了,心里禁不住一阵发毛。

“噗噗噗噗”,陈玄丘的打击还在继续着,长拳、短拳、指掌、肘击、飞脚、鞭腿,拳拳落实,脚脚着肉。

围观这一战的人个个看得心惊肉跳,郭竹趁人不注意,咕咚一声,悄悄吞了口唾沫。

终于,陈玄丘拳脚一停,围观众人刚刚松了口气,就见陈玄丘一托王庆腋下,把他往空一抛,王庆的身子刚刚窜起到空中,陈玄丘已一把抓住他的足踝,然后就“噗噗”地摔打起来。

李青蝠颤声道:“王……王庆一身的骨头,怕是早就碎了吧?他……他还要摔打什么?”

郭竹想表现得自己更淡定,于是笑了一声道:“莫非想要做肉丸子?哈哈……”

“哈哈”一出口,晦涩沙哑,难听之极,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土原一角,南子眸波一闪,突现恍然之色:“我明白了!”

南子脸上顿时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这王庆的肉身已经被陈玄丘打得稀烂,可他还在一刻不停地摔打,竟是担心王庆的神魂太过强大,担心王庆的元神脱离肉身逃逸时,他这个只是肉身强大的人无法追杀击灭。

所以,他用了这样一个看起来笨拙可笑,却也行之有效的办法。

王庆的元神,现在只怕已被摔打得浑浑噩噩,不知天上人间了吧?

只要他的元神还未离开**,当然就要受制于**的影响。

陈玄丘抓着脑袋已经摔得稀烂的王庆,“呼呼”地又在空中抡了几圈,复又“吧嗒”一声往地上一掷,一把抄起了他用符箓祭炼过的那口宝剑。

夜色之下,就见王庆的尸身之上,突然跳出一个比王庆小了三四号,但形容相貌完全一样,已经具备了实体感的小王庆。

郭竹顿时惊叹道:“王庆的元婴已经大圆满!马上就该进入炼神返虚之境了!”

话犹未了,就见那钻出王庆尸身的小王庆,摇摇晃晃、踉踉跄跄,跟喝醉了酒似的,原地转了个圈圈,打着晃儿四下一看,忽然挣扎着飞了起来。

可他飞起来后却没遁向远方,而是瞄准地面一头扎了下去。噗地一声撞在地上,然后迷迷瞪瞪地又爬起来……

围观众看客虽然知道这王庆恶毒无比,死不足惜,也不由为他暗叫一声惨!这简直……太惨不忍睹了!

陈玄丘举起了他的剑,“嗖”地一下劈了下去。

“噗”地一声,王庆正摇晃着寻找方向的元婴,被陈玄丘一剑就劈成了两半,“蓬”地一声,王庆的元婴破灭了,瞬间化作两道光束射向夜空,然后在半空中炸成千万点雪花,纷纷扬扬,自空洒落。

若非是王庆这样元婴大圆满的境界,换了旁人一旦被斩,也不过是化为一阵阴风灵气重新回归天地,只有他这等境界的人,才能化作这样实质性的灵气雪花。

此时气象,已经有些几近于因为他的身陨,引得天地感应了。

众人抬起头,望着漫天飘飘洒洒、一闪一闪的蓝色晶莹雪花,不由惊叹不已。

土原之下,汤少祝、殷受和谈月茗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殷受一边跑一边发牢骚:“我就说抓个向导抓个向导,你们不听,这路迷的,也不知道我们还来不来得及。”

汤公子分辩道:“三少,我们这一路走来哪见过人啊。要带向导就得从凤凰山带,可要带着那么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我们现在都到不了。”

殷受没好气地道:“怎么就到……咦?下雪了?”

殷受突然驻足,讶异地抬头,只见天空中纷纷扬扬,有一朵朵雪花落下,每一朵雪花都一闪一闪的,如诗如画,美仑美奂。

汤公子和谈月茗都是修道术的,他们抬头一看,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这土原之上,有修道有成的大高手兵解了。

谈月茗身然娇躯一震,伸手指着雪花纷扬的夜空叫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汤公子和殷受定睛一看,就见一只乌蓬船儿大小的紫皮葫芦,自那夜空中冉冉飞来,一头扎进了那星星点点、如梦似幻的雪花夜空当中,飞向土原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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