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烦恼不止吕冬有,其他人也有。

早晨太阳刚升起来,师大二号食堂里面,黄勇拖拉着腿,抱着饭盒打完菜,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吃饭,刚想要坐下,从大腿到小腿酸楚难忍,打弯都困难。

费了好大劲,才挪着腿坐下。

手腕也疼,为了减小负担,黄勇那充门面的戒指和手表都没有戴。

昨天,黄勇在小超市收银台前站了一天,收了一天钱,从早到晚,别说休息了,午饭都是找空啃了几口面包。

买东西的人太多了,收钱不是收到手软,而是收到手疼!

还有,腿也疼!

黄勇算是发现了,真的欠锻炼,一天都差点撑不下来,这还是雇了人上货补货。

昨天晚上还好,光手腕酸痛,今天早上起来,腿酸爽的要飞起来。

跟跑了十公里一样。

吃完早饭,收拾好饭盒,往外走。

下食堂台阶,那叫一个难,上来没觉得怎么样,下去真难,每一步都是挪。

尽管难受,黄勇心情却很好。

不,是非常好,好到炸裂。

来到开的小超市,没到跟前,就透过窗户看到里面挤满人。

黄勇忍不住吹起口哨,进门后来到收银台,对媳妇说道:“我出去看看。”

他媳妇推了下鼻梁上眼睛,说道:“去吧,劳逸结合,小心腿,别走远了,中午来换我。嗯……别傻乎乎去让人当枪使。”她下巴点了下超市里面:“学校很大,学生很多,有的是生意。”

黄勇赶紧保证:“放心,我不会再犯傻。”

这就忙不过来了,生意再好,还能把超市挤炸?

出来超市,黄勇想到那个肤色偏黑的少年,朝学校门口走去,沿途有很多新来报道的学生和家长,他们手里提着行李,眼中有对大学的憧憬。

黄勇在大学混饭吃,非常清楚一件事,大学不是这些人想象的模样。

来到学校门口,避开刚停下的大巴,朝对面看去,密集的人群异常醒目。

黄勇几乎看不到地摊,完全看不到见过的那俩少年,从他这边看过去,那俩人已经陷入重重包围。

换了战争年代,除去撤退,无路可走!

黄勇想起了那少年说过的话,师大很大,大学城很大,同时容得下他们!

“三十多岁的人了,竟然没个乡下少年看得明白。”黄勇拍了下脑门。

他昨天营业额上万,不知道这地摊挣了多少。

看了一会,黄勇穿过马路,上了马路牙子,站在绿化带前面,从这边能看到摊位里面的情况。

那俩一个帮人拿货,一个负责收钱,忙得不可开交。

年轻就是好,估计昨天他们也是这么忙,今天却什么事都没有,不像自己,都成老弱病残了。

在这待了一会,黄勇大体上有估算,他们赚的不会比自己的超市多,但也不会少太多。

大学城,一片崭新的土地,正在焕发勃勃生机。

黄勇感觉到,能抓住的人,以后说不定有飞起来的机会。

还是媳妇说得对,别着眼于旁枝末节,别给人当枪使,赚钱才是最紧要的。

这几天太忙了,忙到吕冬根本没有时间去银行存钱,当天晚上又叫上红星跑了一趟泉南西市场,一次性进了万把块钱货,果园棚子里放不下,连老娘睡觉的屋里都堆满了,甚至占用部分骨灰堂。

吕冬只希望屋脊上蹲着的镇堂神兽别发威,否则就变成灵异了。

另外,师大内的几个店主,没人出来找麻烦,吕冬不用进去看,拿脚趾头也能猜到,他们也忙到不可开交。

新生加部分搬迁过来的老生,短时间内爆发出的购买力极其惊人。

这是一场疯狂的饕餮盛宴,吕冬抓到机会,从中分到一小口。

比起包餐厅、为学校提供设备等等,他这点微不足道。

但那些大头,他没实力也没关系去做。

说句夸张点的话,有些资金充足的人,拿着钱都可能找不到关系。

这社会很现实,尤其太东这种非常传统的省份,人情关系,避不开,逃不掉。

吕冬有切身体会,不说别的,没有自家大哥照拂,没有王朝这个现管,他可能会面对很多麻烦。

有机会,吕冬肯定会有回报。

当然,绝对不能过界,这点所有人都能理解。

师大三天迎新结束,胡春兰再次叮嘱吕冬,让他明天一定存到银行里。

随着手里现金不断增加,而且是爆发式增长,胡春兰难以安心,连在果园里干活,都要时不时回来看看。

吕冬能理解老娘,拿上装钱的包,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又拿了手电筒,先去河岸上面抓了些痒辣子。

没办法,忙的抽不出时间照顾宠物,痒辣子们纷纷以死明志。

因为排污严重,青照河已经发臭,吕冬不走河岸,味道实在熏人。

重修河堤一直没有消息,能不能重新也很难说。

幸好从明年开始,短期内不会再有大水。

天特别黑,吕冬提着包从铁公鸡养鸡场门口经过,大门口灯亮着,吕兰兰正拿根棍子抽门口的草。

“冬哥!”吕兰兰蹦了过来。

吕冬停下来,随口说道:“兰兰,吃了没?”

“吃过了!”吕兰兰拍着肚子说道:“吃得红烧鲶鱼。冬哥,还是上次你给的那条。”

吕冬突然有了不太好的记忆:“你爸养起来的那条。”

吕兰兰点头:“是呀。”

吕冬没招,只能说道:“上次我不跟你说,别吃鲶鱼。”

“为啥?”吕兰兰想不通:“鲶鱼很好吃,肉多,没刺,可香了。”

鲶鱼都吃下去了,为小姑娘胃口考虑,吕冬不能解释:“也没啥。”他转移吕兰兰注意力:“你爸和你妈呢?”

吕兰兰指指院子里面,悄悄说道:“我妈和我爸吵架了。”

吕冬好奇:“为啥?”

吕兰兰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说秘密:“我也不太懂,好像我妈想弄肉鸡加工,我爸嫌花钱多,不愿意,俩人说着说着,就吵了。”

吕冬想起上次逮鸡的事,好像那时就有人建议铁叔铁婶做肉食鸡深加工。

吕兰兰问道:“冬哥,你懂得多,你说我妈对,还是我爸对。”

这关系到别人身家前途,吕冬一个外人怎么会乱发表意见,说道:“你冬哥净懂些歪门邪道,正事白搭。”

吕兰兰想想,说道:“也对。”

吕冬无奈,原来我在你眼里就这样?

大院里面,隐隐有争吵声传过来,铁叔的声音很高,隐约能听到什么“攒点钱不容易”之类的话。

这种情况很普通,普通人眼里,钱存银行最保险,银行都是国家的,怎么也不会坑人不是?

吕冬做过山寨炸鸡店,其实多少知道,肉鸡深加工有前途,但同样分人分情况,经营不好一样赔掉腚。

同样的买卖,不一样的人做,有的发大财,有的想跳楼。

“回家里去。”吕冬看了下越发阴沉的天空:“大晚上,别到处跑,小心皮狐子。”

吕兰兰左右看看,不自觉往院子里走:“冬哥,你光吓唬人。”

吕冬看着她进院子,从村北头回老街,路经七叔家的时候,不出意料听到七叔七婶争吵的声音。

钉子这次没看戏,搬个马扎坐门口。

“又咋了?”吕冬纳闷,干嘛要说又呢?

“一个喝酒没完,一个不让喝。”钉子磕着瓜子,很淡定:“我看的不系看了。”

吕冬也没招,跟钉子摆了下手,往南回到老屋。

进门,关好大门,提包放在屋里,吕冬脱掉衣服去冲澡,前些天累的直倒气,也没仔细洗,今天站在灯光下面,发现身上穿衣服的地方和露在外面的皮肤,有了清晰分明的黑白交界线。

没黑到黑蛋那种程度,估计也差不多了。

幸好他经得住晒,不会像刘招娣那样胳膊晒爆皮。

黑点就黑点,男人无所谓。

吕冬回到屋里,坐在床的上面,从提包中往外掏钱,最薄的是一百的,然后五十的,零钱相对比较多。

所有钱,胡春兰都精心整理过一遍,零钱每叠一百张,用橡皮筋捆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有种直达人心的触感。

世界上,或许没有任何东西,能比钱更受普罗大众广泛喜爱。

吕冬把所有钱一一点数分类,账本在老娘那里,他没仔细看,但略微回忆,大体情况心中了然。

财政学院迎新三天,有1万5流水,后面四天里,有7000多块钱进账。

师大这三天,总计进账2万2上下。

除去刚进的万元货物,以及胡春兰留下家用的几百块,所有钱都在这里了。

留下充足的零钱和部分资金周转,吕冬挑了30000块钱出来,明天去存银行。

吕冬放好钱,靠在床头上,一时间没有睡意,庞大的学生基数和旺盛的开学购买需求,以及没有几个竞争对手,给他带来了巨额收入。

他最开始时的本钱,仅仅是3200元和二手小嘉陵加大拖斗。

这样的赚钱速度,放在曾经,吕冬也没有享受过。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非常美妙。

不能沉醉,吕冬头脑很清醒,距离15万元的初步目标,还很遥远。

况且,商铺开售时,资金越多越好。

因为有钱就能买到更多店。

钱在手里,吕冬难免有所幻想,但他牢牢记得,路要一步一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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