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贼心不死啊!官绅不纳粮,这是大明的祖制。这小子居然还想打这事情的主意,这是对我们读书人的侮辱。”韩爌现在贵为吏部尚书,作为和**星同一时代的人物,说话十分硬气。

“前日我代大人见那李枭,用言语试探了一下。足见这小子是个冥顽不灵之徒,老夫的意思是尽快除去。不然,日后此子成了气候,难保阉党之祸不会重燃。”周延儒自从见过李枭,就对李枭没有任何好感。

“弹劾他是不管用的,现在万岁对他很倚重。我进言过几次,万岁始终没有吐口。自万岁登基以来,还没有什么事情如此坚决。”钱谦益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早就想整李枭。

可让人写的弹章一封也没成功,全都被皇帝留中不发。这个冤家的后台是皇帝,现在想动他还真动不了。

“哼!无非就是平衡之术而已,先帝拿魏忠贤平衡我东林诸贤。当今圣上,也不过就是想重新拿先帝的招数对付咱们而已。

今天万岁不是提出来了么?让这小子当兵部尚书,兵部尚书当两年有资历,说不定就能拜相入阁。熬个几年,再做首辅。万岁真是好打算啊!

我东林出了这么多银钱,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到头来,万岁还是想要效仿先帝,毁灭我东林……!”

“韩尚书慎言!”看到韩爌越说越激动,钱谦益赶忙打断。这毕竟还是大明天下,老朱家的皇帝还是百姓心中的正统。

现在这话传出去,那就是谋反的罪名。有几个脑袋也顶不起!

“尚书大人过于激动了!其实这小子也有先见之明,这一次不是拒绝了兵部尚书么?他在山东,就不能在中枢。而我们恰恰在京城,朝中的朝局他左右不了,可咱们能够左右得了。

只要咱们在朝中还说得上话,他李枭在山东就不用安宁。嘿嘿!等到他在山东弄得天怒人怨,甚至逼得百姓造反的时候。万岁就是想要保他,恐怕也保不了。”周延儒恩狠狠的出了个主意。

“说的简单啊!可此子自从辽东出仕,这才短短不过几年时间。已经是一省的封疆大吏,这人别看年纪小,但绝对不简单。

老夫倒是觉得,应该尽快除去。趁着现在,把他打成阉党。咱们联合言官一致上书,就不信万岁可以置若罔闻。”韩爌虽然年纪一大把,但还是书生意气。他以为只要大家一起上书,就能逼迫皇帝把李枭干掉。

“现在上书,拿不到他大的把柄。就算是弹劾成功了,此子有万岁保着,至少也能活命。只要是鞑子再次进攻,起复是早晚的事情。

我倒是同意侍郎大人的主意,让他回山东去。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山东大考。让监生们闹点儿事情出来,李枭打仗手段一流。就是要看看,他处置政务是不是也手段一流。

只要他处置不当,咱们就弹劾。如果监生们闹得凶悍了,直接闹出了人命来。嘿嘿!参倒他李枭不成问题,只要万岁答应把他锁拿进京。路上,有的是办法让他从此闭嘴。”

“钱大人的主意好啊,那些监生们年青好挑动。只要鼓动一番,就会热血沸腾。而且他们还有体力,有冲击力。闹事儿,就他们最好。”周延儒立刻同意了钱谦益的主意。

“这样有些不好吧……!毕竟都是孔孟门生,其中还有许多我们东林门人。信的也是阳明先生的学说,这样做会不会……!”这哥俩的主意太过恶毒,韩爌不太同意。

“尚书大人,所谓成大事不拘小节。难道说你还想再见到,杨涟、左光斗、那样的牺牲?现在损失几个监生,来日让他李枭加倍奉还。”

钱谦益主意已定,就想利用监生们好好整一下李枭。

皇帝说话就是管用,李枭见过朱由检之后不过三天。户部就凑齐了八十万两银子,来送银子的侍郎还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广州知府阮大铖。

在广州的时候,阮大铖对李枭是曲意逢迎。那是为了当官儿,尽早离开广州回到京城。

可巴结来巴结去,李枭居然一年多了也没动静。现在阉党倒了,朝廷里面的官员被抓起来一大批。阮大铖这才得了机会,走了钱谦益的门路重新回到京城。而且,一屁股就坐到了户部侍郎这个放屁都油裤衩的位置上。

“下官参见巡抚大人。广州一别,如今已经一载有余。大人又高升了!”阮大铖远远的看到李枭,一溜小跑就跑了过来。对着李枭躬着身子,脑袋都快杵裤裆里了。

“阮大铖!你现在是户部侍郎?”阮大铖的事情,李枭曾经跟崔呈秀提过。崔呈秀说京城现在暂时没有位置安插,李枭也就没去找魏忠贤。虽然靠着魏忠贤,但对这个老人妖,李枭是能不见就不见。

所以阮大铖的事情就拖了下来,直到现在李枭才知道,这家伙靠着自己的能力重新回到了京城。而且一下子坐到了户部侍郎,背后肯定是东林党支持。现在朝廷里面,跟天启初年很像。

东林党人占据了绝对的话语权,王承恩那样的狠角色都得装孙子。

“是!下官正式新任户部侍郎!”虽然心里对李枭不满,但阮大铖仍旧对李枭非常恭敬。毕竟,眼前这位还是皇帝的红人。韩爌,周延儒那样的大佬都拿他没辙,他阮大铖又能怎样。

“你的事情……!”看到阮大铖这么客气,李枭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人家托付自己的事情办了一年也没个结果,现在人家自己办成了,李枭多少有些颜面无光。

“哦!下官还要些巡抚大人。幸亏您没帮着游说,不然下官如今一定被打成阉党。六部里面,魏忠贤提拔上来的人被换了一遍。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

此次能够进京,全赖大人高瞻远瞩。早就看出来,那魏忠贤没的好下场。”阮大铖客气的说话,好像丝毫没生李枭的气。

“……!”这李枭倒是没想到,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如今魏忠贤提拔的人,不管是对是错。都成了过街老鼠,现在在朝廷里面根本混不下去。好多人没等人撵,就主动要求辞职回家。结果,还是被锦衣卫抓了起来。

先打后审,保证审出点儿事情来,跑不了你小子。

这一次东林党的目标很一致,那就是干掉所有阉党成员。多杀几只鸡,也让朝廷里面那些猴子看看,到底谁是老大。

“这是户部八十万两银子的提单,您收好了。这玩意弄丢了,补起来可麻烦了。”见李枭没话说,阮大铖笑着递上了提银子的提单。

“哦,多谢!也别大人大人的喊。你现在是户部侍郎,你我同属三品。称呼我李枭就行!”对于称呼,李枭远没有大明的人敏感。

“哎呦!这可使不得,折煞下官了。”阮大铖一双胖手电风扇一样的摇晃,整个人的形象非常卡通。

李枭觉得这人虚是虚了点儿,但还算是不错。至少现在当了侍郎,一点儿都不跋扈。跟广州的那个知府,也没什么两样。

“快到中午了,五爷政治一桌饭菜。招待阮大人!”眼看快到中午,人家又是来送钱的。这饭好歹也得请搓一顿才行!

不但得搓一顿,还得猛搓一顿。

八十万两银子,凭票即兑。明天就让人去提银子,提了银子老子就回山东。京城这破地方,太过危险。

“这可怎么好!”阮大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想告辞结果被李枭拽住,坚决不让这家伙走。

好家伙!户部的二把手,财神爷啊!

让人把老陈福喊来,今后京城的事情都得老陈福来办。户部有人,办事也方便点儿。阮大铖这种人,对李枭客气,对陈福未必会客气。

果然,老陈福一来阮大铖就开始端着。一脸严肃正襟危坐,好像刚刚那个笑呵呵的人跟他没关系似的。

匆忙间也准备不了什么菜式,干脆就吃火锅。秋天了,正是羊肉肥美的时候。尤其是草原上来的羊,那是肥瘦相间。每盘肉都是三条线,吃在嘴里是牙和舌头的双重享受。

老陈福果然不愧是搞接待的老手,几句话下来就和阮大铖相谈甚欢。

“那天我听万岁说,东南沿海海寇泛滥。广东水师几次出击,都以失败告终。去年我离开的时候,南海不是挺平静的么?红毛人和佛郎机人,也都很安分。

怎么这才一年,就变成这样了?”李枭忽然想起来,朱由检说东南沿海的事情。按理说,那里有郑芝龙管着,应该不会这么乱。

“哎……!还不是……我说这话您别不爱听,还不是那个郑芝龙。他和张保仔争地盘,只要插了郑家旗的船,张保仔就劫。插了张家旗的船,郑家就劫。

就商船那点儿收益,两家都交插旗钱,那就不剩什么了。更何况,你就算是想插两家旗子,人家也不让。插两家旗子的船,死的都很难看。”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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