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总是很矛盾复杂,很虚荣。

潘金莲很享受在梁山的地位,几乎所有人对她都客气甚至尊敬,走哪本是随意逛着散心却象领导视察一样被重视被盛情招呼接待,享受随便一个要求或吩咐,头领将士仆从无不当个事认真办的惬意,更享受这种安全自由无忧无虑的生活。

赵岳把她放在身边却对她漫不经心,无意中形成了小潘这种优越的生活状态。

这是潘金莲一生中最纯洁美丽,最自在轻松快活的时期,随着知识眼界开拓,有越来越胆大的梦想追求,也最幸福最珍贵。

此时的小潘自然不知道这些。

在日后必然有的或幸福或挫折的生活波澜中受到刺激,那时,她才会回想起梁山岁月,怀念那段充满无数自由想像无限期待的梦幻青春,怀念那段奇妙的以前她做梦也无法幻想到的少女时光,明悟它的珍贵难得,心绪复杂,悄然落泪,目光幽怨……

此刻她坐在门口椅子上悠然享受着秋季的舒适拂摸,由粗糙变成雪白柔滑纤长的手慢慢修补着赵岳的裹头彩锦开线的刺绣,认真仔细手巧,偶尔在裙袂轻轻飘舞浑身芬芳四溢中随手轻拂一下风吹散到眼前的乱发,袖口下滑就会露出炫目的如雪皓腕。

整个画面流露着强烈的闲适、温馨、明媚、靓丽、雍容、高雅、飘逸、幸福、甜蜜……

赵岳无意中就以自身影响把昔日土卡卡的无知无识少女转变塑造成了古代与现代特色巧妙结合的高雅知性美人小潘。

这是幅唯有贤慧柔媚纤巧细腻的中国女子才能塑造出来的有无限美妙气息的仕女图。

楚楚动人。

令人望之怦然心动。

附近悄声路过的宛子城人有意偷窥也好,无意间看到这幅画面也罢,无不为这梁山第一美少女随意间自然展现出来的无限风情搞得惊叹。有的甚至变傻了,神魂颠倒,瞅着小潘的侧影目瞪口呆,都忘了自己原本要干什么。

女为悦己者荣。

小潘穿针引线,左看看右端量手中锦帕检查修补效果,悠然做着针绣,却还是察觉到了盯着自己的不少刺人目光。

她诧异转首,看到或近或远不少猪哥相,看到巨人冯金彪面色愠怒地握紧大刀扫视猪哥们却不能出声发作,以免惊扰屋内少主工作。她眨眨眼,明白了,细眉一扬,有些不快,但随即又噗哧轻笑起来。

笑得猪哥人们神魂授首,面红耳赤,心里很舍不得移开目光,却又心中畏惧,赶紧尴尬地强行仓皇离开。

小潘只是专门在赵岳身边打转的人。

赵岳,或一定程度上能代表赵岳心思的胖厨子夫妇,谁也没明确定位过潘金莲的身份。

象欧鹏、马麒这样跟赵岳早,思想接近现代化了的头领知道小潘只是赵岳身边的工作人员,按这时代习惯也可称是大丫环。

潘金莲无权干涉除了负责照顾赵岳的仆从以外的任何人的事,更别说管理与惩罚,但不知不觉宛子城的人就把她当成了这的主管,当然是生活方面的,并且包括光棍头领们在内都迅速习惯并遵守了这种无形中的意识。

生活在这的头领的亲兵仆从自然而然就对小潘有了服从和敬畏意识,此时被察觉猪哥相,可是很怕小潘主管一怒教训自己。

皮肉受苦不大紧,若被山上好汉弟兄们知晓内情,丢人大了可就没脸在这呆了。

一扬眉,一声轻笑就解决了威猛凶恶巨人没做到的事,小潘以如今的素质也不禁有些飘飘然。

她清楚自己不是从前那个土丫头了,越来越美越来越有媚人气质,也越来越自信。

回头下意识瞧瞧屋内。

只见赵岳靠在类似后世那种老板椅子上,一手搭腿上一手还握着只笔,正扭头冲着敞开的窗户对着远处的群山和迎面清爽的微风发呆。

一动不动,连睫毛都不眨颤一下,浑若活生生一幅雕像,显然又是神游物外,对门外发生的事浑然未觉一无所知。

走廊那声轻笑显然没惊动到赵岳。

潘金莲见多了赵岳这种状态,不以为奇,只在心里莫名有些失望地微叹:果然又是如此。

这声感叹与失望,她自己也不知是为始终无法引起赵岳对她关注,还是为遗憾自己还是不够有魅力。

她从开朗爱说笑的胖厨婶那隐隐约约听说了赵岳已经有了未婚妻,而且还是个西方的番女。

她很好奇,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让赵岳这样的木头专注沉迷而且能转瞬变成另一种人,幽默风趣知情贴意温情万种充满浪漫。

那个番女到底有多美貌?多有才华?多有能颠倒众生的气质和魅力?

我潘金莲心灵手巧,高挑美貌,天生媚骨……怎么就不及区区一个番女万一?

她旁敲侧击,委婉地打听过。

可惜,胖厨子叔只关心他的厨艺研究,他只热爱这个,整天沉迷鼓捣,眼里只有小主人吃喝得高兴满意,不关心旁的事。

胖厨婶爱说笑爱女人的八卦,但一涉及到沧赵家族的事,那嘴就变得严实得很,铁棍也撬不开。

对小潘的好奇,胖婶也不隐瞒,但只啧啧感叹什么九天仙子降凡尘,什么智慧与美貌女神降临,什么少女风情女王范,那气派、那能力,那聪慧贤能,那美丽风情,那手腕,那威慑力,什么专家猛将能臣都服啊,没人不喜欢她,啧啧。

说什么都是模糊的。

也许是不想说清楚,也许是胖婶语言表达能力有限,也许人类语言已经无法表达那番女达到的那种境界。

但总之就是在胖婶心里,唯有那番女才配得上她家的尊贵木头二少爷,其她少女再能耐也只配给那番女提裙子的长长后摆。

这让很自负美貌与聪慧的小潘惊奇又有些不服。

女人,还是个十几岁的番人少女,能有多能干,知识能多广博深厚,没长开的不懂世事的小丫头能多有风情……

不就是聪明知识多吗,我也能做到。

遗憾的是,她跟在赵岳身边,有最便利的求学机缘,可对那些天书一样的知识实在是看不懂,也学不进去。

美女,除非有天赋和兴趣,否则理工狗的领域真不是美女适合干的活。

潘金莲的悲惨低贱出身注定了只是粗识些字,有些最简单的数学知识。

这已经很难得了。太多她这样的奴仆是一字不识两眼瞎的文盲。

她已经长大了,已经错过了理工启蒙与什么知识都能学进去的孩童时期,一看天文一样的内容就眼发晕头发昏,再有心劲又哪能经过奋斗化身女科学家。她的柔媚本性也注定与风情美好有缘,和高度理性和深邃的东西无缘。她根本没兴趣。

人长大了,知识就不是硬灌就能灌进去的。兴趣是最根本因素。

但她的努力追求也不是没有收获。

她发现,面瘫沉默寡言的赵岳少年老成威仪天然厚重,但也不全是如此。

对胖厨子夫妇,赵岳就笑容常在很有话说。

赵岳也不是注重等级划分的人,生活中很随性温和。

象小潘、胖厨子夫妇这些身边人,平常都是一家人一样不分贵贱都在一张大桌子上吃饭并随意闲扯的。只要你愿意一起。

可惜,能和赵岳有话瞎扯的只有胖厨子夫妇和雕龙绣虎这样的人。

那是十几年相处亲如一家共富贵共生死的经历和情谊构成的,小潘想掺和进去,却没共同话题和语言,只能偶尔凑趣。

她收获的是,发现赵岳在一些事上很愿意开拓她的见识,比如某些商业运作与管理手段,比如服装美食,比如香水宝石配饰什么的奢侈品,比如一个女人怎么能独立自主有事业有家庭之外的更广泛追求和成就尊严……

说这些,赵岳不会象对待生活琐事那样不耐烦甚至厌恶,对她很有耐心,也有话交流。

她也有兴趣,并且能听进去,并不知不觉在改变。

潘金莲并不知道赵岳在有意把她引导向另一条路,不是怜悯她在水浒中的遭遇,而是觉得她并不坏,很聪慧,可造就。

赵岳想把值得改变和拯救的人都尽量引导向他希望的那样生活,对力所能及的身边人自然格外愿意多花些时间。

至于和小潘产生些什么男女之情,有了爱,那根本不可能。

赵岳心里,世间所谓的爱情多虚幻不存在,或是根本不是爱情,无非是青春冲动、物情之欲虚荣与务实需求的复杂构成。

美貌、青春、金钱、权力、长相、才华,是条件,但都靠不住,都不是爱的必须的内涵。

只有走进心里并和灵魂深刻在一起,生死相依,少了另一个,这个就活不下去,那才称一声真爱。其它都是表相。

在赵岳眼里,经历隔世考验的他和女友是真爱,永生不渝。他思念或反思前世时,常唏嘘而庆幸。

他父母那种生死与共、心只有彼此、忠贞相守的婚姻与持久不衰的感情是真爱。

女友这一世的父母也可称真爱不渝。

女友的父亲身为欧洲相当于一地国王的大领主,出身豪门,在糜烂放纵的社会环境下有特权有条件,面对各种伸手可得的诱惑却能紧守妻子,从不和其他女色勾搭,这太难得了,不是付出灵魂的真爱,绝不可能做到。

所以,女友这一世的父母开朗平庸,比能力和成就只怕连女友前世的父母一角也不及,赵岳却很尊重他们,尊重的是爱情。

他父亲也是如此,并没有因为地位改变了,成了尊贵的国王可以对社会予取予求了,却只在乎老婆一人。

一个人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适合自己的真爱,这太难了,得到了,确认了,不珍惜,那才叫蠢不可及。

潘金莲很出众,历史名声很诱人冲动,但她的时代限制注定无法走进赵岳心里,无法让赵岳心灵震颤钢铁化为绕指柔。

活了两世,在赵岳眼里皮相已经是可以忽略的。

无论女友此世是美是丑是老是平凡贫贱,都只有女友才能让他魂牵梦萦。

重活能幸运相遇,他极度珍惜这次机缘,把它当成是上天特意照顾他完成前世未能完美的姻缘。

这个世界,哪怕仍然是前世那样国家敌对,他也不会再考虑什么国家民族矛盾而抛弃女友。

他不是政治家,知道自己只是个在残酷世界规则中挣扎的微不足道小人物,守着真爱过着平凡的生活就好。

那些大事自有天生适合干大事有雄心有兴趣操纵世界的大人物在执掌操控。

他这种有点科技才华和科技梦想的一抓一把小人物没资格干涉政治和世界大事,安守本分,能对得起良知平安一生已经是最大幸福。

只是这个世界的残酷现实赶鸭子上架逼上了政治舞台,那既然在做,就要力求做好。

潘金莲发现赵岳用人和别人不同。

赵岳不在意你是不是心理阴暗心术不正或有什么人性缺点,至少他不追求分析琢磨这些来区别用人。

他只看实际。

对工作,赵岳只四个字:专业,敬业。

也生活,只要不侵犯他人的正当权益。

这也是新帝国的用人和生活准则。

赵岳清楚,人心这东西是变幻的,好人不一定会一直好下去,更不定在任何事上都是好人。英雄不一定一直是正义光明的代表,时间流逝,环境改变,英雄就可能成了大贪官大祸害。相反,阴险之辈也未必会一定成为祸害。

关键是规则约束。

有完善的规则,形成良好的社会氛围,让罪恶无法容身甚至无法萌牙,这才是治理社会的根本所在。

赵岳有意对潘金莲感叹:咱们这个种族在太多大事上总是变形搞荒唐可悲。

有一个规律:先是不专业,但敬业;接着,总算入点门了,专业点了,却不敬业了;更可怕的是,专业也敬业了,却是用在歪门邪道上。最糟糕的是专业敬业地走歪了,在作死,在遗祸万年,却还自觉是正义的,明智的,甚至是在瞎骄傲自得。

比如火药。

这东西无意中诞生了,发明了,即使没认识到在保家卫**事上的巨大战略长久意义,最起码也知道在开山裂石改造大自然上有用,那种力量不是人能达到的,专业点了却迅速歪了,聪明才智敬业发挥在烟花爆竹这种于国计民生没用的东西上。

比如治国。

好不容易建立了政权,不太懂怎么治国,很珍惜,很努力;接着就扭曲变形了,搞臆想的极端,开始腐化乱稿,不敬业了;然后专业敬业地腐化作死,忘了当初打天下的初衷,忘了前代江山是怎么倒台的,这个江山是怎么有机会得来的。然后是宿命的轰然倒塌,成为下一个王朝嘲弄践踏的对象,损害的却是万众好不容易建立的物质与智慧财富成果,耽误的是人类进步的速度和更美好的生活。

小潘,别小视自己是女子,要有长远眼光有坚持。人和民族国家有共同性,不能循环宿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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