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阳珣在皇宫逼皇帝改制的时候,梁山泊这有闹剧发生了。

东昌府都监石宝明年一过就迫不及待实行自己年前就算计好的破梁山计划——主动烧毁芦苇荡,破掉梁山这层保护。

他吩咐带队心腹如此如此这般。

心腹狞笑连连点头道:“阿郎放心。此事易尔。大过年的,赵岳小儿定然不备。此行定能烧他个干净。没了芦苇碍事,就凭那群梁山哑巴聋子岂能挡住我东昌大军。此时节踏冰过泊还不如履平地?赵岳小儿的项上人头已经捏在阿郎掌中了。“

石宝明听得开心,更是为自己的妙计得意,一想到破了梁山,满山的财富都在自己掌中,他就呼吸粗重起来.......

心腹带着五百精干人手和放火相关的东西信心满怀地悄悄走了,结果却是有去无回。

放火,也是一门技术活。

这里面也有大学问。

这帮土匪官兵以为只要在上风口放火定能安全成功。谁知分头点燃数处芦苇荡后,兴高采烈瞧着自己的杰作,大火是轻易起了,在凛冽北风中呼啸漫延,声势骇人,烧得极快,看来此次任务的进度会很快,可是烧了这几处芦苇,他们这些人也逃不开了,即便是就在泊边附近也全部丧身火海冰狱中,自己把自己全玩死了,一个也没能逃脱死劫。

严冬的狂风是西北风,可是风头却乱刮,尤其是在大火处会变,脚下的冰封迅速融化,在冰面上凭两条腿根本逃不及。梁山军敢放火,烧那,空着那,那都是有学问的,如此才不怕风向火势乱变封死生路,而且是滑冰,能飞一样远离。

石宝明的妙计落空,不禁失望大怒,恶骂心腹蠢货废物,连放火这点事都干不好......

他倒是只惦记着梁山的财富和杀掉赵岳让皇帝喜爱,根本没把手下五百多人一下子葬送了性命当回事,还想着继续火烧梁山泊大计。可是再想派人去干,却没人肯去送死......开什么玩笑?想让俺们接着葬身梁山泊火海冰水中吗?梁山小霸王已经知道了放火事,岂能还无防备?此去凶险翻倍不止.....你石宝明生在权贵高门,命金贵,老子只一条命也贵得很。想拿老子的命换你的财富前程,你想得倒美......要去你自己去,老子是不去的。而且也敢抗令不去.......

石宝明心中恼怒之极,可是也深知手下官兵甚至将领都是些什么东西,怕部下愤而杀官逃走,也不敢逼迫着强干......如此,他自以为得计的好长时间精心盘算就这么轻易完蛋了。一肚子闷气邪火,却发作不得,只得盘算着等冰化了再动手。

梁山上,赵岳对石宝明的小丑举动连冷笑都懒得做,逗着“愚蠢的小孩”小甜妞,一起照看着两只巨雕悠然过年。

就算石宝明聪明到能把水泊中无数处芦苇荡全清理干净了又如何?

梁山照样能轻易把胆敢来犯的官兵全部送入冰狱,一次来几十万都不怕.......

这个世界的人通过沧北军伐辽第一次见识到了火药的新奇用法。现在连辽军与金军这等愚昧蛮子都知道弄炸药包杀人了,把本就血腥险恶惨烈的战场弄得越发惊险恐怖,死伤更容易了也更多了,弄得攻城更难,守城也难,城门很容易炸开。本来在火药运用上就比蛮子强的宋国更会玩也更热衷玩炸药包,为保住江山,在拼命制造火药,可是,真正的黑火药技术,三国都没掌握,还在那乱添臆想能加大威力的乱七八糟东西,想找到正确成分与配比只怕还得很久很久,就算天赐通灵突然开悟了,掌握了真谛也制造不出海盗国那种黑火药,材料提纯技术与材料大量收集也是道道拦路虎。

世人知道了炸药包、竹竿爆破筒,却不知还有个更隐秘阴险可怕的简单应用——地雷。

连环地雷炸开水泊冰封可比芦苇荡大火突然而迅猛多了,往冰上厚厚的雪中一埋......敌人来,进入水泊深处埋伏圈,爆炸起,冰塌了,来多少不是个死......

所以梁山军对水泊外围的芦苇荡烧不烧的,理都不理。只在梁山附近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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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的收马改制在江淮和西北如火如荼展开,转眼已是二月。

滚滚风雪中,一辆马车从北方不紧不慢南下而来,在狂风肆虐人迹罕见的白茫茫世界中显得特别孤零零。

敢在这个季节远行冒险,车上拉的是六条大汉。

赶车的汉子身坚骨重眉棱肉横,裹着暖和的兽皮大衣,戴着狗皮帽子,脚上蹬着半高腰皮靴,坐那悠然赶车,即便不怒还乐呵呵的也浑身一团威风煞气,霍然正是横行北方多年的神秘马贼头子段景柱,金辽人给了个绰号叫一股风。

车里坐着的正是马贼军的几个骨干、段景柱的死党:老兄弟钱缸,牛进宝,金来顺,马得财。以及搭档石将军石勇。

段景柱这伙强盗协助赵岳扫北并起了重大作用立了大功后,他们在北方的强盗间细使命也就结束了,没必要再驻扎在燕山那处险恶隐秘的绝壁山上潜伏了,而且在山中也潜伏不下去了......辽国被海盗洗地,一下子由游牧超级大国退化成农耕大国,想吃肉成了近乎奢望的事,打猎就成了辽国人的第一爱好,不止是根本不可能吃到牛羊的辽民,连辽军以及事实上的辽皇燕王这样的贵族都空前热衷起狩猎,这不是以前的悠闲爱好了,而是为吃到肉催生的动力,是很严肃的生存事......

这时代的人根本没有环境保护物种保护的意识。

尤其是蛮子族,只习惯一味的向大自然索取,盯上什么就只顾掠夺毁灭,根本不关心会不会导致不可逆转的绝种。

在罕见大旱加随后的暴雪严冬双重摧残下的辽阔草原上生命迹象难见,却怎么也还有根深耐旱的大小树林存在,有湿地残存,也有残存的野兔等不长途徒涉的小型动物。

辽国人为吃肉习惯的进入草原碰运气,能猎到的东西自然太稀少,于是以前不屑做的进山打猎迅速成了风潮。尤其是没承受过大旱毁灭的燕云辽东的山区,比如太行山脉,自然成了狩猎的最重点地带,为了猎取,再深的山也会进入.....

段景柱悄然撤离了。潜伏在燕山的其它山贼强盗不知灾降,一切照旧,就倒霉了,纷纷被进山的人发现,暴露.....甚至遭到辽军特意直接进山搜索围剿清除。在如此狂潮打击下,山贼们哪顶得住,失了以往的凶残狂妄自信,只能仓皇不断向深山转移,有的就惊喜发现了赵岳当年除崔为段景柱一伙抢到的那处隐秘藏匿地。

这隐秘而山势极其险恶,有这么多现成的无主好房舍居住,太好了,深山野地居然有这么一处好地,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迅速汇聚起大量山贼盘踞此,抛弃前嫌,妄想合力对抗住这股子由狩猎掀起的灾难......辽军突袭杀来。易守难攻。山上成千上万山贼空前绝后齐心协力死守山寨拼死抵抗。辽军死伤惨重。愤恨无奈改围困和诱惑劝降,正中此绝地致命点......

贼困山上,无路可逃,食绝,吃人,内讧,联盟瓦解,灭。

段景柱一伙却是去了半岛休整,部下二百将士完成了秘密任务,有的退伍回家与家人团聚,经商、进工厂、放牧养殖、种田打渔.......过一等公民的轻松自在日子去了,有的进入维护地方治安或海防边防的国民警卫队,有的成了警察......也有的就喜欢打仗冒险,想走军旅仕途,就列入半岛边军中的高风险也高待遇高立功机会的斥侯军。比如核心四领导之二的潘迅潘速兄弟就是这样。

撤离的沧北军,蓟州主将何灌、乾宁军主将韩综,信安军主将雷彦兴,清州大将奇士也,四人年纪大了,不方便南下为军远征,也不想南下,都留在了半岛,与半岛三关主将杨志一起在总督闻焕章领导下留守,轮换在内地与边关坐镇。段景柱一伙在燕地时和这几位老将没少打交道,有这层关系在,加入半岛边军的潘氏兄弟等人自然有关照......

段景柱、石勇却不会做半岛边军的选择。

他们酷爱冒险,也习惯了惊险刺激生活,无法忍受本国的安稳生活。

半岛三城三万边军训练严酷,防守严密,实际却也没什么仗打。

金军在这遭遇过惨烈打击,啃不动三关,不了解半岛内部情况,不敢逞强攻掠成了海盗番属国的半岛,免得视为对海盗的挑衅,又得集中力量对付焕发了些勇悍血性的庞大辽国,完颜阿骨打脑子不抽疯现在就不会来犯。半岛这没什么惊险刺激事可干呐,真的是闲得蛋疼。南国超时代的美好却陌生一片,都不愿去,石、段二将又一向把自己视为赵岳的心腹家将,赵岳视他们为生死兄弟,又留在梁山要独立抗击天下,正需要他们这样的熟悉金辽的强大斥侯将领练军带队,他们追随过去捍卫王主兼兄弟就是义不容辞的责任,也是想玩玩以一隅之地对抗整个东方的刺激战争,于是就铁心来梁山效力。

他俩的决定自然就是死党老头领兄弟钱缸,牛进宝,金来顺,马得财的决定。

都是爱冒险闲不住的家伙,都是在赵岳的强制命令下有了后,却说什么也不肯正经成家的光棍,就在半岛和孩子女人过了个轻松快活年,安排女人带孩子南下上学什么的,过那边更美好安宁先进的日子,一去,也自有西府赵岳的人在那边会看顾好,他们这样的糙汉子就不用管孩子了,安排妥当了就离开了半岛,先去了柴进这聚了聚,然后南下。

他们并没有抄最近的路去梁山,没什么着急事需要他们尽快赶到梁山,就信马由缰随意南下逛着,想多看看多了解些如今宋国各地的具体情况,很好奇:全是坏蛋的宋国会是什么样的呢......也是先适应一下宋国,改改在北方辽金蒙大草原山区长年当强盗间谍不知不觉形成的不符合宋国情况的意识和行为习惯,为迅速适应梁山军的工作打打基础。

昔日的马贼野民如今无疑已经成长为真正的军事精英。

他们六个的打算没错,岂料却在比北方懦弱、有序“安全”太多了的宋国社会中遭遇了意外的凶险挫折.....

六兄弟轮流冒严寒赶车,说说笑笑轻轻松松南下,一路能遇到太多黑店黑村,这自然奈何不了他们这样的黑道高手,根本不惧,而且能反抢......当然,玩黑的也不傻,一看六人的形象也知道不好惹,也很少有敢冒险试探下毒手的。

这天,六人驾车慢悠悠来到一处村外道边客栈,一瞅天近晌午了就驱车进了客栈大院.......

这冰天雪地时节,除了官方的,几无外人出行,就算是赚钱再红眼的商家也不会在这样运输困难、路上既遭罪又格外凶险的时候外出行商。这直接导致酒店业的生意萧条。这家简陋乡村客栈也不能例外,不小的院子里空荡荡的,店里冷冷清清的,突然看到竟然有外地豪客上门这种大惊喜,店中也只是迎出来一个伙计,笑得热情,却从比较暖和的屋子里骤然来到外边,被寒风猛一吹不禁猛打了个哆嗦,到嘴边了的迎客客套话哆嗦没了,改为叫了一声:“唉娘啊,真冷啊!”

段景柱瞅瞅这伙计的穿着并不是一路常见过的那种野店寒酸主。他眼神闪了闪笑道:“小二,俺们可全是响当当**的爷们,可不是你娘。你一见面就热情叫娘,这算咋回事?哈哈,难道你这的风俗有和别处不一样的?”

被客人打趣,见惯天南地北客人场面的小二自然不恼,在寒风中又哆嗦了一下缩着脖子笑着回应:“这位爷,一看您就不是一般人,穿得,啧啧,皮裘啊!啧啧,再看看客官这靴子帽子,全是制作精良的好皮子货啊!就您这一身,那已经是身家钢钢的大户了,何况这几位客官也和你一样打扮。还有这马车。这年头能有马车远行的,绝对是底子不寻常,官府有靠出身富贵啊!您还别笑话小人。小人若能有你这样财大气粗的娘,那还不得天天高兴得合不拢嘴晚上也睡不着觉?”

小二的话有趣又讨喜,逗得众好汉哈哈大笑。

段景柱和石勇对了个眼神,随即哈哈几声:“什么皮裘好皮子,不过是最不值钱的狼皮狗皮拼凑的罢了,只是确实暖和,这天气在外还真得靠它,不然还不得活活冻死。至于富贵,大户,呵呵,反正不会差你的店钱。你这有什么好吃的只管端上来。吃好了,爷有重赏。就是得快点。俺们急着赶路。”

“爷,您请好吧您。”

小二娴熟地招呼着,把客人迎入店内。

不小的店内却似乎只有三人。掌柜的不在。年纪四十多么岁的是个头,也是厨子。洗手净面的热水随即上来了。暖和解渴的温热水满上了,另一个汉子弄了个食槽给就停在店门口的马饮水喂料.....伺候得麻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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