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利二十大军压境,这给了李靖个李恪压力,两人随同诸将在帅账中开始商议对策。

其实,战术李恪在李靖到的第二天就告诉了他,现在大家主要商议的各路大军的主帅人选。

毕竟,这是要深入腹地独自领兵作战,对将帅的统兵能力和指挥能力要求太高,而大唐很多将领对骑兵战的经验不足,恐难胜任,所以才使得李靖和李恪很慎重。

不过李恪心里想着已经有数,经过图图河跟契苾何力一战,他确实相信阿姆和扎德勒的实力,同时也验证了他的一个设想,那就是阿姆和孙贰朗的配合很不错,自己和扎德勒的配合也很好,这就给了李恪可以很好的安排这次领兵将领的范围。

但是,主帅还是李靖,李靖对阿姆和扎德勒两人不了解,李恪也不要意思主动开口建议,只能静静的等待李靖的部署。

“现在颉利大军距离我们只有三百里的距离,虽然我们暂时还不清楚他下一步的动向,但颉利的目的很明显,他就是想用自己手中的二十万大军打垮我们这十万人马。”

李靖很严肃的说道,“所以,我们必须要做出周密的部署才行,我们的兵力有限,跟颉利短兵相交,取胜的把握不大,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李靖说这里,眼睛扫过每一名大帐中的将领,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说道,“老夫之前跟汉王殿下制定了破敌的战术,只是要执行这项战术,它对将帅的要求很严格,他们不但要有出色的领兵能力,还有要长途奔袭能力和领会骑兵战精髓的经验。”

“所以——”李靖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说道,“老夫现在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排你们,现在就希望你们自己能够坦诚,是否能够做到老夫所说的这一点。”

李靖的话让李恪很惊讶,他没有想到李靖会这么坦诚,而且坦诚的一大糊涂,连李恪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李靖的好。

可是李恪不得不佩服李靖的智慧,军队中就需要这种坦诚,只有坦诚相待,彼此之间团结一致,才能克敌制胜,才能以少胜多。

所以,李恪对李靖的做饭不但赞同,而且还很满意。

果然,李靖的话让大帐内的诸将心里震动的同时触动了他们内心中那一点点作为武将,作为军人的责任心,很多将领都选择了沉默,而不是一味的抢着要当主帅,抢着要立功,要表现自己。

“好啊——你们没有什么话要说,那就说明你们有自知之明,老夫很欣慰啊!”

李靖感慨道,“但是,你们一定要记住,你们的荣誉是大唐给的,只有大唐,才有你们,你们是为大唐杀敌,同时也是为自己杀敌。”

“请大总管下令——”主将开口说道。

李靖很满意的看了李恪一眼,见李恪微笑着向他点头示意,便对李恪说道,“汉王殿下请吧!今天老夫就看看你是怎么调兵遣将的!”

恍惚,震惊,惊讶……这些词难以形容现在的李恪,他没想到李靖会这么说,他没想到李靖刚才的这一系列的举动的为了给自己做铺垫,是为了给自己调兵遣将做文章。

但是,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李靖为什么让自己这个副帅代替他调兵遣将呢?

难道——李恪刚想到这里,身边的李靖又开口道,“殿下,请下令吧!”

“恩——”李恪重重的想李恪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这才走上前,面对着诸将开口说道,“颉利大军就在眼前,本王和大总管的战术安排时这样的——”李恪说话的时候用手指着眼前的地图,诸将上前听他分析道,“军营留守两万步兵守备营地,剩下的十二万骑兵要分三路,第一路六万人马,主要负责跟颉利大军正面交战,目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尽量不惜一切代价拖住颉利,让颉利误以为这就是我们的主力,这就是我们这支大军的全部兵力,这样用来迷惑敌人,使得颉利放松对左右两翼的防范。

而我们第二路和第三路人马分别三万,第二路人马沿着图论河一直向南方向延伸,直到到达图论河支流图图河是上游,伺机寻找藏身之处,等到我正面交战跟颉利大军陷入僵持阶段的时候立刻出击,攻破颉利的左翼防线。

第三路人马将负责向西奔驰七百里,再迂回到颉利大军的右翼,他们的目的就是在第二路兵马攻破左翼防线的时候,你们要攻破右翼防线。

这样我们前有图论河军营,左右两翼又有两支可以可移动的精骑,就等于限制了颉利的大规模分兵出击的机会,将他困在图图河附近。”

李恪说道这里,将手从地图上收回,继续面对着眼前的众将说道,“这也只是困住颉利一时,要想打败他,我们这点兵力和战力是不可能取胜的。

所以,当我们拖住他前进的步伐之后,就要严防死守,等待阴山苏烈的消息,只要苏烈攻下了阴山圣地,颉利的大军军心不稳的时候也是我们主动出击的最佳时机。”

李恪说道这里,开始信心满满的说道,“到时候也是我们擒获颉利的最佳时候!”

话说完,李恪停顿了一下继续大声喊道,“你们听明白了吗?”

“明白——”诸将吼道。

“恩——很好!”

李恪满意的点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李靖,见李靖给自己头像鼓励的目光,李恪开口道,“阿姆,孙贰朗!”

“末将在——”阿姆和孙贰朗出列道。

“本王给你们一万阿史那部精骑,两万并州铁骑,阿姆为主将,孙贰朗为副将,负责第二路的进攻。”

李恪开始下令道。

“诺——”阿姆和孙贰朗拱手道。

李恪一点都不担心阿姆和孙贰朗因为谁是诸将谁是副将而不和,这个问题早在决战契苾何力时就已经得到了解决。

而孙贰朗的领兵能力加上阿姆突厥人天生的长途奔袭能力及骑兵战经验,可以说这一点搭配绝对是最佳绝配。

“杜君绰,扎德勒!”

李恪继续喊道。

“末将在!”

杜君绰和扎德勒出列道。

“本王给你们一万阿史那部精骑,两万并州铁骑,杜君绰为主将,扎德勒为副将,负责第三路的进攻。”

李恪下令道。

“诺——”杜君绰和阿姆领命道。

对于这一路安排杜君绰为主将,李恪心里有自己打算,相比于阿姆的沉稳,扎德勒属于猛将类型的人物,这样的人不适合担当主将,但做副将冲锋陷阵却是最佳人选。

所以,李恪才会有这样的安排。

“程名振——”李恪继续道。

“末将在!”

程名振一愣神,出列道。

“你率领两万步卒守卫营地,若是营地出现闪失,本王军法处置!”

李恪严厉的说道。

“诺——”程名振刚才还为自己没有得到领兵机会而沮丧的时候,现在听到李恪的任命,看到李恪凌乱的眼神,不由的全身打了一个冷战,恭敬的答道。

“剩下的六万人马将有本王和大总管率领迎战颉利——”李恪冷冷的说道。

“诺——”诸将齐声吼道。

“大总管,你看本王这样安排是否合理?”

李恪回头想李靖问道。

李靖满意的笑道,“殿下安排的很周密,老夫没有异议。”

随即,李靖上前站到了李恪身边,严厉的说道,“你们的任务已经清楚,你们的目标也很明确,你们要记住,出了这军营,你们就要各自为战,你们就是这支大军的主心骨,是这支大军的灵魂,绝对不能给大唐丢脸,绝对不能给皇上丢脸!”

“诺——”诸将心潮澎湃的吼道。

“你们下去准备,即可出发!”

李靖下令道。

诸将拱手,依次离开了军营。

等到众人的背影消失大帐,李恪这才对李靖说道,“大总管刚才的安排可是让本王难以理解啊!”

李恪说的李靖让他调兵遣将的事情!“殿下本身有这个能力,只是没有这个机会而已!”

李靖淡淡的说道。

“可是——”李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才是行军大总管!”

李靖深深看了一眼李恪,这才感慨道,“老夫已经老了,今后这天下可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了,大唐的将来还是要靠你们啊!”

李恪没有说话,他明白李靖这句话的含义,壮士暮年啊!这是任何一名武将都难以摆脱的宿命,应该说任何一个人都难以摆脱是宿命。

而李靖的话说的很明显,他这是有意的在栽培自己,目的是让自己多一些经验,今后好为大唐建功立业。

半响,李恪这才开口说道,“大总管放心,本王明白你的心意!”

......夕阳西下,唐军军营里的号角吹响,出征的将士已经做好了准备。

李恪一身黑衣王袍和李靖一身戎装出现在了两路大军的面前,看着眼前两路大军的主将和副将,还有这六万士气高昂,战意浓烈的士兵,两人的心里多了一份对未来战争能够取得绝对性胜利的期望。

李靖看了李恪身边沉静如水的李恪,很满意他现在的沉稳的表现,在李恪看他的时候他微微点头,将说话的权利让给了李恪,李恪这也是这是李靖对自己一种栽培,他便不客气的说道,“将士们,面对突厥的大军你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六万精骑怒吼道。

“本王也认为你们不怕——”李恪吼道,“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看到六万多将士有点发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恪的话,李恪继续开口说道,“因为你们的男人,你们的顶天立地的热血男儿,不管你们面对是什么敌人,本王相信你们都不会怕!”

“杀——杀——杀——”六万精骑大声吼道,李恪激情了他们身体里流淌的热血豪情。

“杀——”孙贰朗突然拔刀指天,大声吼道,“杀——杀——”“杀——杀——杀——”六万精骑瞬间便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刀,杀气滔天,让整个军营陷入了恐怖的气氛之中。

“咴咴”强烈而恐怕是杀气使得军营中的战马感到不安!开始变得很烦躁。

李靖看到眼前六万精骑爆发了二十大军才能爆发出的强烈的杀意,很佩服的看了李恪一眼。

“男儿立志出云州,不败突厥死不还。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李恪低声吟道,“将士们,本王等你们凯旋!——出发——”“驾——”战马开始移动,缓缓的六万大军在夕阳的余辉之中离开了唐军大营,分别分成了左右两路消失在李恪和李绩的视线中。

“真是一只雄壮之师啊!”

李靖感慨道,他现在才发现,不管是什么样的队伍只要到李恪的手里,瞬间就能成为一只铁军,这不是说这支军队战力有多强,而是李恪善于激发他们的潜力,能够是他们发挥出更高是水平。

“大总管说的是啊!”

李恪也叹息道,“任何一支军队就需要要有自己的军魂,只要有了军魂,这支军队就不会打败仗。

这就等于一个剑客在与对手狭路相逢时,无论对手有多么的强大,就算对手是天下第一的剑客,明知不敌,也要亮出自己的宝剑。

即使是倒在对手的剑下,也虽败犹荣,这就是一种杀敌的精神。”

说道这里,李恪看到李靖在认真的听倾听,他不由的将语气加重道,“事实证明,一支具有优良传统的军队,往往具有培养英雄的土壤。

英雄或是优秀军人的出现,但往往也是由集体形式出现,而不是由个体形式出现。

理由很简单,他们受到同样传统的影响。

养成了同样的性格与气质。

任何一支部队都有着它自己的传统。

传统是什么?

传统是一种性格、是一种气质!这种传统与性格,是由这军队队组建时首任军事将领的性格与气质决定的,他给这支部队注入了灵魂。

从此不管岁月流失,人员更迭,这支部队灵魂永在。

这是什么?

这就是我们的军魂。

而我们大唐的军队论士兵素质,战备都很强,唯一欠缺的就是灵魂。”

李恪话说道这里,他便不在言语,而李靖也能懂李恪的意思,他现在就是在培养这种气质和灵魂。

两人就这样沉默不语的来到了李靖是帅账。

“大总管,本王认为你还是留在军营比较妥当吧?”

李恪试探性的问道,李靖年事已高,他这是为李靖着想。

没想到李靖瞪了李恪一眼,冷声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能——廉颇将军虽老,尚善饭,然与臣坐,顷之三遗矢矣”李恪对答道,不过当李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和李靖不由的都笑了,两个人笑的很开心和自然,就像相识了多年的朋友一样。

第二天,李恪和李靖一大早便聚集在大帐,两人将程名振召集到帅账,跟他交代了一些守营方面的部署。

然后便开始集合六万大军开拔,目的就是将战线前移,这样就变是兵败撤退也能撤退到图论河,而不至于让大军没有了充足的水源。

李恪和李靖身边的六万精骑中除了李靖从长安带出的四万新军精骑之外,就剩下了李恪最为精锐的骑兵,其中就有五千重骑营,五千的鬼面骑,但这其中不包括李恪身边两千的黑衣鹰卫,在任何时候,任何战役当中,李恪都不会将自己的亲卫算到大军的序列当中去,这是他的原则。

李恪和李靖的六万大军向图图河行走了将军六十里,斥候便汇报说前方三十里外发现了突厥骑兵,数量很庞大,大概人数估计在十万以上。

“这可能就是颉利的派出的试探我们的人马吧?”

李恪问道。

“十万之众?”

李靖也疑惑道,“颉利将大军驻扎在图图河边,又派出他主力大军的一半的兵力,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确实觉得很奇怪——”李恪附和道。

“不管是什么情况,还是先让将士们就地休息进食,然后再准备战斗!”

李靖命令道。

“诺——”李靖身边的郭侍封和孟山两人回道。

六万大军便就地扎营,养精蓄锐,静等强敌来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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