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傅松准时出现在养猪场大门口,人都已经到齐了。

“抱歉抱歉”,傅松一边走一边抱拳行礼,“让各位久等了。”

“傅厂长,给个准话儿吧,行不行就一句话,不行我也好赶紧回家过年去。”王大利抱着一个破皮包,鼓鼓囊囊,看样子里面装了不少钱。

傅松狠狠地剜了皮包一眼,眯着眼睛笑道:“老王,你这是上杆子给我送钱啊。”

王大利嘿嘿笑道:“俺也不吃亏,嗯,咱们都不吃亏。”

“这话我爱听!”傅松好不容易才从破皮包上收回目光,给王大利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用力地拍拍手说:“看大家都等不及了,我就长话短说。猪今天都分栏了,价格按市场价,一斤一块一毛钱,给你们明天一天时间,找车把猪拉走。钱不够的,赶紧回去筹钱,我们厂可不赊账的。”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问题!”

“傅厂长是个实在人,我明天一早就过来交钱!”

既然得了准信儿,大家也就慢慢散了,该回去乐呵的乐呵,该筹钱的筹钱。

最后只剩下王大利和罗勇贵。

罗勇贵显然有话想单独跟自己说,于是傅松先问王大利:“老王,你怎么不走?”

王大利说:“傅厂长,我今天就想提猪。”

“哦?你怎么运走?”

“我跟我儿子开着拖拉机来的,一共三辆,我儿子在招待所看车,就没过来。”

傅松感慨道:“老王,你这人我服气,以后多多合作啊!”

王大利高兴道:“求之不得!那我回去开车去。”

傅松拉住他,说:“天快黑了,你们连夜赶回胶县不安全,不差这一晚了,明天一早我安排你第一个。

王大利感激道:“傅厂长,给你添麻烦了。”

“再啰嗦我改主意了啊。”

“那行,我明天一早就过来。”

等王大利走后,傅松邀请罗勇贵去厂办坐坐,罗勇贵欣然同意。

来到办公室,罗勇贵打量了一圈,说:“傅厂长,你这个办公室太简陋了吧。”

傅松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放在他手边,笑道:“你以为我不愿享受?只不过现在养猪场草创,哪来的条件让我享受?再说了,我这个代厂长只负责日常管理工作,连职工的工资奖金都说不上话。”

罗勇贵捧着茶杯,摇摇头说:“干脆出来单干得了,自个儿赚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就拿我说吧,以前家里穷,有次去县城办事,从饭馆门前路过,哎呀我的妈呀,那里面的香味儿啊,馋死我了!当时我就发誓,以后要是有了钱,老子天天下馆子!这两年赚了点钱,我呢,只要出来办事,必须得下馆子。傅厂长,你说人赚了钱后不吃好喝好睡好,那活着还有啥意思?”

傅松听他说的好笑,接上话说:“那咱俩差不多。以前我家也穷,不要说下馆子了,连鸡蛋都吃不起。小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长大后赚了钱,买两个鸡蛋,吃一个,扔一个。”

“哈哈……。”

几句玩笑话后,两人的关系一下子近了许多。

“罗厂长,你们厂是什么性质的?”

罗勇贵说:“还能啥性质的,以前叫社队企业,现在叫乡镇企业。”

“这个厂子是你自个儿的?”

“那倒不是,不过我在里面占大头,剩下的一部分归大队。还有一部分是村民集资的股份。”

“搞得挺复杂的,你当时怎么不自个儿干?”

“胆子小呗。”罗勇贵坦然道,“前几年政策变来变去的,听说南方抓了什么八大王,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敢冒险。”

傅松倒是理解他的苦衷,不过却也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对了,你一个粉丝厂的厂长,买那么多猪干什么?”

“发福利呗!去年厂里赚了点钱,我寻思着年前买点什么东西当福利,正好猪肉涨价太凶,乡亲们舍不得买。我一看这可不行,过年哪能不吃肉,所以就寻摸到你这了。”

傅松点点头,觉得这个人倒有些可爱,不否认自己爱享受,又舍得对职工好,这样互相矛盾的一个人,少见!

这样的人傅松也乐得送他一个人情,于是说:“罗厂长,我这还剩下一批生猪,你还要不要?”

“有多少?”罗勇贵眼睛里直放光,这种好事儿哪能放过?他这次买了30头猪,其中20头是用来给村里发福利的,剩下的10头他打算自己宰杀卖鲜肉赚个差价。傅松这么做是给他送钱啊,能不乐吗?

“差不多一百五六十头。”

罗勇贵倒吸了口冷气,一头猪要两百多块钱,一百五六十头那就要三万多。

去年粉丝长效益不错,赚了五万多块钱,现在还躺在粉丝厂的账上,这笔钱倒是能拿出来。

但这五万块钱罗勇贵早已安排好了用途,准备春节后扩大生产规模,轻易动不得。

难道眼睁睁地看着赚钱机会从手里溜走?

心里盘算了一会儿,罗勇贵咬咬牙说:“傅厂长,那我再买70头,凑够100头,怎么样?”

“行,100头就100头!”傅松略微有些失望,他本以为罗勇贵财大气粗,能把剩下的猪包圆了,那就省了自己不少麻烦。

罗勇贵只要了100头,还剩下五十多头,得赶紧想办法卖出去。

心里正在盘算卖给谁时,突然听到罗勇贵压低声音说:“傅厂长,你得小心上午那个胖子。”

傅松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了?”

“我中午在德月楼吃饭的时候碰到了那个胖子,他们一共好几个人。我隔着几张桌子倒是听了几句,那胖子承包了一家集体屠宰场,上午是打算把你们厂里地猪都包圆了。那个胖子还说什么只要他姐夫发话,就能让你们养猪场办不下去。”

“包圆了?”傅松笑了,“好大的口气,他就不担心自个儿被撑死?”

“我估摸着他那个卫生局的亲戚要么官不大,要么不知道这事儿,否则也不会任由他胡来。”罗勇贵也觉得这胖子够可以的,脑袋实在拎不清。

傅松说:“老罗,这个情我记下了,等明天晚上,德月楼我请客,你一定要赏光!”

罗勇贵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当然知道傅松根本不怕那个胖子和他身后的卫生局亲戚,这么说无非就是送傅松一个人情,而且这个人情又不用他费什么劲儿,多划算!

“傅厂长请客我必须去,明天我让家里人把茅台酒带过来,你请吃饭,我请喝茅台。”

傅松舔了舔嘴唇,重生以来还没喝过茅台呢,让他这么一说,真有点馋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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